印度尼西亚的棕榈油零毁林行动取得新进展

2021年，印尼生产了4600万吨毛棕榈油，是世界上最大的棕榈油生产国。棕榈油产业已成为印尼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对GDP增长的贡献率为4.5%，并且使数百万印尼人摆脱贫困。该行业的快速增长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国际市场对棕榈油产品的需求。印尼是世界上最大的毛棕榈油和精炼棕榈油出口国，出口量在总产量中占比超过58%，在全球出口总量中占比59%。

产量增加，但毁林减少

过去20年来，油棕种植园扩张是印尼毁林的一大原因，并且导致印尼丧失了三分之一的老龄林，多达300万公顷。这种毁林、泥炭地变干以及因此产生的火灾显著加剧了全球气候变化和生物多样性丧失，并导致空气质量变差。目前，印尼很多棕榈油供应链的起点都是新毁林区域的生产。在2020年，印尼每生产1000吨棕榈油的平均毁林面积为3.24公顷，对于产量最佳和最差的10%油棕林，每生产1000吨棕榈油造成的毁林面积在0公顷到18.2公顷之间不等。

然而，印尼成功地扭转了毁林趋势，包括棕榈油生产导致的毁林。2018-2020年，印尼为生产棕榈油每年毁林45285公顷，仅为2008-2012年峰值的18%。重要的是，印尼在持续扩大棕榈油生产规模的同时减少了毁林。虽然毁林减少与毛棕榈油市场价值降低有所关联，但在近期棕榈油价格飙升的情况下，与棕榈油相关的毁林并没有因此变得猖獗，这足以让人保持谨慎乐观。

虽然毁林率在下降，但印尼油棕特许种植区内仍有240万公顷的原始森林。这是一大片用于棕榈油生产的森林，但它既提供了保护的机会，也体现了油棕面积扩张可能会给印尼雨林带来的风险。在未来十年，印尼面临的一大挑战是既满足市场对棕榈油产品不断增长的需求，又同时确保毁林持续减少。

近来毁林多集中于加里曼丹和巴布亚

过去十年来，印尼各地的毁林总体上有所减少，但几个省份仍持续将大片森林转变为油棕种植园。近年来，印尼棕榈油生产导致的毁林主要集中于婆罗洲和巴布亚等森林丰富的省份。2018-2020年，在印尼因生产棕榈油而被毁的所有森林中，77%分布在这两个岛上。

值得一提的是，在2018年至2020年期间，巴布亚省棕榈油产量翻了近一番，相关毁林风险也因此增加了25%。自2010年以来，油棕种植公司不断增加投资，在巴布亚省建设种植园和工厂，而印尼政府也大力投资道路建设项目，以促进土地开发。2015年至2020年间，巴布亚省的工厂数量虽然从4家增至11家，但该省目前的工厂产能仅占全国总产能的1%。如果巴布亚省要增加工厂数量并走加里曼丹岛的老路，那到2036年，该省预计会将450万公顷的森林转化为油棕和其他作物种植园，这在3429万公顷的森林总面积中占比13%。

公司承诺和透明度

众所周知，印尼棕榈油行业广泛推行零毁林承诺，正式做出零毁林承诺的公司出口了超过87%的棕榈油。然而，在这些承诺推出的前几年，零毁林承诺供应链的毁林风险与整个行业的风险相当。

此后，各家公司更加全面地履行了承诺，并开始公开披露自身供应链的信息。2018-2020年，在印尼的精炼棕榈油出口中，85%来自公布毛棕榈油来源工厂的精炼厂。我们将这些名单整合到Trase的供应链模型中，并开展了最为细致的分析，对比了做出和未做零毁林承诺的出口商的环境绩效。

总体而言，我们发现这两个供应链中的毁林有显著差异。做出零毁林承诺的出口商采购的棕榈油来自相关毁林率较低的供应链。同样地，在棕榈油出口量相当的情况下，做出零毁林承诺出口商出口每吨棕榈油的毁林风险仅为其他贸易商的61%。所以，这些结果充分证明了市场差异的存在，即零毁林承诺供应链的毁林风险明显更低。

印尼棕榈油国内需求增长

自2013年以来，印度、中国和欧盟一直是印尼最大的棕榈油出口市场，并且在2013-2020年共购买了印尼总出口量的49%。然而，这些市场的相对重要性已发生变化。2013年，印度和欧盟成为印尼棕榈油的最大进口市场，进口量分别占比28%和17%。到2020年，印度和欧盟的进口占比分别降至16%和12%，中国则成为印尼棕榈油的最大进口国，市场份额从2013年的11%增加到2020年的16%。

值得注意的是，印尼国内的棕榈油消费日益增加。从2018年到2020年，印尼国内使用的棕榈油占总产量比例从32%增加至40%，包括用于本地消费或下游制造业。印尼棕榈油协会的数据显示，2020年，国内消费的棕榈油超半数用于生物柴油和油脂化学品工业，其余部分用于食品行业。

国内需求增长的一大原因是，印尼政府在极力扩大本国生物柴油生产和使用规模，而这也可能是印尼在2021年底和2022年初遭遇食用油供应短缺和价格上涨问题的一个原因。要注意的是，印尼国内加工的生物柴油和油脂化学品有30%用于出口，但Trase在分类时，将所有这些下游加工产量均归为“国内加工/消费”。印尼、中国和印度不仅是印尼棕榈油的最大市场，而且往往从毁林风险相对较高的供应链采购棕榈油。我们估计，就这些市场购买的棕榈油而言，每吨的毁林风险几乎是出口到欧盟棕榈油的2.5倍。

这三个国家不仅购买量大，而且采购供应链的毁林风险相对较高，这样一来，所有这些采购量造成了印尼60%的毁林风险。相比之下，2020年，美国、欧盟和英国仅购买了印尼棕榈油总产量的10%，但其中97%由做出零毁林承诺的集团出口。

印尼本土出口商集团发展迅速

一直以来，印尼的出口市场被丰益国际、金光集团、春金集团、新加坡金鹰集团主导。然而，自2015年以来，这四大集团的棕榈油出口在印尼总出口额中的比例从67%下降到了2020年的58%。在此期间，只有金鹰集团扩大了其出口份额。市场集中度下降的部分原因是新参与者进入该行业——在2018年至2020年，印尼出口企业集团数量增加了25%。

在发展最快的棕榈油出口商中，有几家是一向规模较小的印尼公司，包括KPN集团、阿斯塔农业和CBI公司，这些公司的出口量占比从2018年的不足5%增长到2020年的10%以上。这三家公司专门向亚洲和非洲市场出口，并且它们在2020年98%以上的出口量均进入了这些市场。2020年，在印尼前12大出口集团中，仅有这三家出口商没有发布可追溯性报告。三家公司都已做出零毁林承诺，但它们平均每出口一吨棕榈油，造成的毁林风险是其他所有出口商平均毁林风险的两倍。

作者感谢为本研究做出贡献的优秀研究者们。尤其值得一提的是，这项分析的完成离不开Helen Bellfield、 Kim Carlson,、Ramada Febrian、Toby Gardner、David Gaveau、Timer Manurung、Vivian Ribeiro、Clément Suavet和Dedy Sukmara的重要贡献。

参考本文时，请使用以下引用格式：Heilmayr, R., & Benedict, J. (2022). 印度尼西亚的棕榈油零毁林行动取得新进展. Trase. https://doi.org/10.48650/ERFX-5Z42

Trase. (2022). 利用生产到消费系统的空间显式信息打造印度尼西亚棕榈油供应链结构图1.2版本：数据来源和建模方法. Trase. https://doi.org/10.48650/R79Q-0H26